今年的天气是不是真的不太正常？

2023年，北半球的夏季气温突破了人类历史的最热记录1。事实上，如下图所示，这与平均值相差甚远。6-8 月份的气温比平均气温高出 0.66°C（1.19°F），比以往任何季节都高出约 0.30°C（0.54°F）。

对于气温零点几度的变化，人们很容易认为其无关紧要。对生命、健康和财产造成的风险也并不是来自平均气温的轻微上升，而是来自其引发的极端事件。虽然极端事件从未停止，但其数量和强度无疑都在增加。2023 年内，与气候有关的灾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

炎热干燥的天气导致了北美地区发生严重的野火，8 月份，夏威夷拉海纳镇经历了历史上最严重的自然灾害，小镇被毁，这也是美国现代史上最致命的火灾2。加利福尼亚的科学家们认为，夏季气候变化是导致受野火影响的土地面积大幅增加的一个重要因素。今年夏天，美国各地以及加拿大都受到了火灾的影响，加拿大被烧毁的面积超过170,000km3，约为德国面积的一半。

南欧和土耳其的热浪突破新高，气温长时间超过 45°C。希腊和意大利亦发生了火灾，尤其是西西里岛火灾对当地造成了重大损失4。七月的南美洲正值隆冬，但是阿根廷和智利的一些地区却创下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气温纪录，比一年中正常气温高出 20 °C以上5。

全球范围内，包括欧洲部分地区6 都发生了严重干旱，对作物产量和供水造成了负面影响。

更糟糕的是，除了闷热的气温，中国北京7 、日本福冈和大分8 以及韩国部分地区9等多地还遭遇了暴雨，并引发了洪水和山体滑坡等次生灾害。澳大利亚近期也发生了洪灾，其2022 年底在新南威尔士州发生的洪灾，是该国损失最惨重的自然灾害10。2023年9月，利比亚洪灾造成数千人死亡。意大利南部发生热浪，北部则发生了特大冰雹灾害，出现了欧洲有史以来最大的冰雹。如下图所示，冰雹长达 19 厘米。

这一切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这些一系列事件并非巧合。全球海面温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攀升，创下历史新高11。这被认为是多种因素共同驱动的结果，包括长期的人为全球变暖和所谓的厄尔尼诺现象。厄尔尼诺是一种反复出现的自然现象，是风和海水温度周期性变化的一部分。厄尔尼诺现象影响洋流，使较暖的海水向大气释放额外的热量，推动气温上升，造成广泛的后果，包括极端的天气状况。平均气温的轻微上升影响很大，因为它会导致整个日气温范围向更暖的水平移动，增加出现极端高温天气的可能性和强度。

如下图所示，但要注意的是，典型日气温分布可能会扩大，而不是均匀地向右移动（即向高温日移动）。这样做的一个后果是，我们可能会看到更多的高温日，而不一定会像我们预期的那样看到更多的低温日，这对死亡率的影响将在下文进行评估。

千百年来，水蒸气在维持地球宜居温度方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水蒸气，地球表面温度将骤降约33°C！温度每升高 1°C ，暖空气中的水蒸气含量增加约 7%12。因此，富含水蒸气的暖空气阻止热量散发的同时会吸收热量，形成所谓的 "正反馈循环 "13。

然而，较高温度下，空中水蒸气浓度的增加会加剧温室效应。水蒸气是地球上最丰富的温室气体，约占温室效应的 50%，太阳的热量因他而被锁在地球的大气层中。2021年汤加的一次大型海底火山爆发有可能进一步加剧了这一过程，该次火山爆发向大气层释放了海量的水蒸气

然而，较高温度下，空中水蒸气浓度的增加会加剧温室效应。水蒸气是地球上最丰富的温室气体，约占温室效应的 50%，太阳的热量因他而被锁在地球的大气层中。2021年汤加的一次大型海底火山爆发有可能进一步加剧了这一过程，该次火山爆发向大气层释放了海量的水蒸气

土地水分蒸发的加快会导致土壤干涸，随后的强降雨非但无法渗入土壤，反而增加了流入河流和小溪的径流速度，增加了洪水风险。

还有一个可能会导致海水和空气温度的突然升高的来源是部分“环保措施”。全球航运是造成空气污染的重要因素，为了控制污染，一些新环保措施严格要求使用低硫燃料以减少硫排放。然而，事实证明，大气中的硫有助于将一些热量从地球上反射出去。由于环保措施取得的成功，现在空气中的硫含量大大减少，却导致不良的副作用，即更多的太阳热量现在到达了地球表面。实际上，这种硫污染掩盖了气候变化的一些影响，特别是在下页所示的繁忙航道上。船队骤变相当于增加了大约两年的排放量，其影响主要集中在北大西洋和北太平洋。15

这对寿险和健康险公司意味着什么？

死亡率和发病率影响

尽管因气候引起的自然灾害越来越多，但其目前对总死亡率的影响微乎其微，尤其是在高收入国家。因此，即使此类事件显著增加，对未来死亡率的影响也应太大。当然，取决于当地气候、卫生基础设施和人口基本健康状况等因素，不同地区受到的影响会有所不同。

尽管野火凶猛，夏威夷因野火导致的死亡人数也高达 97 人，但火灾对人口死亡率的直接影响通常不大。由此产生的污染物也会对发病率产生二次影响，例如：恶化呼吸系统状况。不过，这些影响较难计算。一项研究表示，在总人口超过 1000 万的加利福尼亚中部大片地区，在 2017 年 10 月的加利福尼亚野火期间，因暴露于PM2.5 环境下而导致额外 308 例呼吸道、心血管和哮喘相关的入院治疗。16

热浪

热浪可能是对人类健康影响最大的事件，因为它们会长时间影响大片人口稠密地区。不过，在温带气候中，与寒冷天气相关的死亡人数通常多于炎热天气。如果极端寒冷时期因气候变化而缩短，因寒冷天气而死亡的人数可能会相应减少，那么也许会抵消因炎热增加而增长死亡人数。总的来说，在中期内，热浪不太可能对人口健康产生额外的巨大影响，也不太可能因此而对此寿险和健康险市场产生额外影响。然而，这种影响初期可能并不会如上述推理那么理想。随着气候变暖，并非全球气温都会均匀上升，而是日气温范围可能会扩大。这意味着初期炎热的时长增长，而寒冷时长的改变并不显著，那么寒冷时长缩短、强度降低而缓解的死亡率可能无法有效抵消炎热期内增加的死亡率。目前，主要集中在冬季的死亡模式可能会慢慢转变，但中期前景并不明朗，因平均气温的变化轨迹以及对全球基础设施（包括发电、运输、农业和水资源管理）进行必要改革的集体能力都存在不确定性。

热浪会导致中暑等疾病损害健康。暴露在炎热天气下，血管扩张，使更多的血液流向皮肤，为体表降温。然而，扩张的血管会迫使心脏更加努力地工作。这就意味着，炎热天气下，患有心血管疾病的人风险最高。同时还能观察到呼吸道疾病的数量和严重程度增加。空气质量下降可能会伴随着气候变化，污染物浓度升高会加剧哮喘和慢性阻塞性肺病（COPD）等疾病。

传染病

传染病传播也可能出现递增趋势。这包括登革热和疟疾等病媒传染的疾病。例如，最近的一篇论文（尚未经过同行评审）发现，气候变化导致越南登革热风险扩大17 。18这些疾病主要受日益变暖的气温影响，也有其他疾病与日益潮湿的天气有关，如西尼罗河病毒。

上述所有影响及变化都可能是缓慢的，在收入较高的地区，总体影响相对较小。总的来说，儿童和老人等弱势群体更容易受到因气候变化对健康产生不利的影响。

经济影响

长期可持续性是投资资产的一个重要特征，这其中的确包含了一些无私的理想主义。但有一些实体实际上采取了相反的做法，如大量用碳。这些实体可能会面临更高的经营成本，资产价值也会随之发生重大变化。

实现可持续发展无疑会对短期到中期的经济成本造成压力，这些成本主要集中在（但不限于）那些最容易受到这些过渡风险影响的公司。下图显示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的向清洁能源过渡对整个经济体的GDP（蓝色）和通货膨胀（红色）的影响范围。

除了鼓励上述转变外，气候变化的影响还可能加剧经济压力。

如，与气候相关的食品匮乏时期将导致食品成本增，加剧通胀压力。从长远来看，衰退或紧缩时期对健康和医疗保健的间接影响可能比上述有形风险对死亡率和发病率的影响更大。

结论

气候变化已经影响到我们生活的许多方面。看似微小的气温升高已经在各大洲造成了严重的自然灾害，对人类健康造成了直接影响。尽管这些事件极具破坏性，但对寿险和健康险公司的影响更多地体现在其他方面：热浪的数量和强度逐渐增加；污染和传染病的模式不断变化；以及经济混乱带来的长期连锁影响等。这些都是些更为隐蔽、但可能会对保险公司的健康及其承保的生命产生更重大的影响。

References

1. Summer 2023: the hottest on record | Copernicus; Note ‘boreal’ in the accompanying chart refers broadly to the northern hemisphere
2. Lahaina blaze now the deadliest in modern U.S. history: Recap (nbcnews.com)
3. California wildfires are five times bigger now due to climate change: Study (straitstimes.com)
4. ‘This is just the beginning’: Extreme heat around the world as fires rage in southern Europe (cnn.com)
5. South America is topping 100 degrees, even though it’s winter - The Washington Post
6. Variable drought conditions keep affecting large parts of Europe, new report shows (europa.eu)
7. China: 31,000 forced to flee homes in Beijing as Typhoon Doksuri brings heavy rains (theguardian.com)
8. One dead as Japan warns of ‘heaviest rain ever’ in southwest (channelnewsasia.com)
9. South Korea floods: Dozens die in flooded tunnel and landslides (bbc.com)
10. Australian floods and triple La Niña | Royal Meteorological Society (rmets.org)
11. Ocean heat is off the charts (theconversation.com)
12. AR6 Report: Chapter 8 - Water Cycle Changes (ipcc.ch)
13. Steamy Relationships: How Atmospheric Water Vapor Amplifies Earth’s Greenhouse Effect – Climate Change: Vital Signs of the Planet (nasa.gov)
14. Climate Impacts on Water Resources | Climate Change Impacts | US EPA
15. Climate Impact of Decreasing Atmospheric Sulphate Aerosols and the Risk of a Termination Shock (columbia.edu)
16. Estimating the Acute Health Impacts of Fire-Originated PM2.5 Exposure During the 2017 California Wildfires (onlinelibrary.wiley.com)
17. Interactions between climate change, urban infrastructure and mobility are driving dengue emergence in Vietnam (medrxiv.org)
18. Dengue worldwide overview (europa.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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